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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要去穿越火线(穿越火线我去过天堂和地狱的感悟)

发布时间:2023-07-01 05:32:11来源:头条浏览:0

2019年3月30日,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木里县发生森林火灾。3月31日下午,四川省森林消防总队凉山州支队官兵和当地消防队员共689人在海拔4000多米的原始森林展开战斗。

受风力和风向突变影响,27名森林消防战士和3名地方消防战士牺牲。

当时,有摄影师程学礼去了凉山森林火灾现场。程学礼于2007年参军。2012年从战斗班班长转为新闻骨干,从事文字报道,2014年转行新闻纪实摄影。20年10月退伍后,仍在部队工作。

以下是他亲身经历的故事。

1

我仍然记得当我第一次参加森林灭火时,我被吓得魂不附体。这场大火起源于四川西昌的森林。我们沿着火线向东推进了大约3公里。在7级湍流的作用下,火势横向燃烧,瞬间形成100多米高的树冠火。

作为新兵,我开始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。一个老兵吼道:“继续往下跑!”我们迅速撤离到500米外。一片山林不到一分钟就烧了起来,热浪灼人。我们奋战了几天几夜,晚上轮流守火。

好不容易找了个避风的地方,天亮了才发现睡了一夜的地方居然是个坟墓。

最可怕的是,当森林大火在几公里外燃烧时,你看不到火势有多大,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、朝什么方向袭来,只能听到大火的轰鸣声。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内心的绝望,但我们谁都没有放弃。

无论火灾多么危险,武警森林部队从未开小差。

2012年初,我以记者的身份去西昌火灾现场拍照。看到战友们累了,我把相机扔到一边,和战友们一起战斗。战斗进行到最激烈的时候,战友王乐妍喊道:“滚石!滚石!”我一转身,巨大的石头就砸了下来。

几块从我身边经过,把我旁边的松树砸断了,伤了我的腿。

虽然被石头砸伤的细节已经模糊,但我一直记得战友们轮流背我翻山越岭的场景。出院后,我下定决心要真正走上新闻摄影这条路,因为在原始森林里,没有社交媒体的关注,没有掌声,甚至没有观众。

我想亲身体验,用快门定格战友并肩作战的瞬间。

截至目前,我军已有60名官兵牺牲在抢险一线,年龄最小的只有岁。我觉得战友是和平时期最接近危险的人。

2

2014年4月,四川省西昌市开元乡发生森林火灾。战友王帅背着20多公斤的装备爬上悬崖,突然脚下一滑。在他掉下悬崖的一瞬间,他抓住一根不粗的树枝,其他战友迅速用登山绳把他拉了上来。

我用远处的镜头定格了这张照片。这一刻让我意识到,我们在保护森林的同时,森林也在保护我们。

2017年3月,我去四川原始森林拍摄战友救火。诗人李白曾在此写道:“蜀道难通,难于上青天”。

我和消防部队一起爬到火场,看到一片森林被大火烧毁。当时明明是白天,却像是晚上。空气中弥漫着黑烟,天空是暗灰色的云。几只乌鸦正在飞过,远处传来一声类似爆炸的声音。不时有树倒在周围。

和电影里的世界末日没什么区别。

心里有点不舒服。我无法想象人们常说的天堂和地狱,但当我看到这些被大火烧毁的森林,想到2016年在大兴安岭看到的绿色森林,我就有了地狱和天堂的印象。森林火灾对生态系统具有破坏性,

大自然往往需要20年甚至更久才能完成自我修复。

拍完照片后,我和战友走散了。往前走,再次走丢或被大火追赶的概率很大;往后退,如果走错路,我第二天都可能回不去,还随时面临二次燃烧的危险。去过原始森林的人都知道,里面完全一个样。当新兵时我听老兵说过,

在很多年前,大兴安岭一个当地扑火队员去打水,意外失踪,至今没找到。

快绝望时,我突然想起了“老马识途”的故事。在相机里照片的帮助下,我按原路走出了原始森林。那时,我脑海里蹦出的便是人们经常问我的问题:“你拍照片能当饭吃吗?”我认为时间正逐渐湮没我们的过往,

也让我们忘记了来时的路,而拍照片的意义不是为了当饭吃,而是让时间永恒,提醒我们痛在哪里。这是我与时间交谈的唯一方式,毕竟不是所有东西都会被时间打败。

3

中国有四大无人区:罗布泊、阿尔金、可可西里和战友们在西藏那曲守护的羌塘。羌塘空气中氧气含量只有平原地区的30%70%,被称为生命禁区、“世界屋脊”,人能多吸一口氧气就无比幸福。

西藏的战友们长年在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的区域守护野生动植物,目前已有一名战士牺牲,53人因病致残,85%以上的官兵患有高原性疾病……

2017年7月,我去那曲采访。刚下车,我就被恶劣的环境和战士们一张张通红的脸庞震撼了!但深入沟通后我发现,原来最艰辛的是战友们的妻儿。战友孙治国夫妇两地分居10年,妻子朱阿莎说,女儿两岁时,

丈夫回家探亲,让女儿感到迷惑了。

王帅掉下山崖的瞬间女儿问:“妈妈,天黑了,爸爸怎么还在咱们家呢?”妈妈回答:“这就是爸爸的家呀!”“不是的,天黑了,他为什么不回自己的家呢?”

“爸爸”对于这个孩子只是一个称呼。女儿4岁时,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质疑她没有爸爸,因为从没见过爸爸来接她。朱阿莎听到女儿的委屈,泪流满面。

1980年,羌塘无人区有100多万只藏羚羊,1995年仅剩6万只。正是由于战士们无私的付出,目前藏羚羊的数量已超过20万只。那些一度面临灭绝的雪域精灵又回来了,但维护生态安全的路还很漫长。

20年是我参军的第11年,我走过最偏远的大兴安岭腹地、最艰苦的“世界屋脊”——青藏高原,去了“难于上青天”的蜀道、天山山脉、中缅边界……参与了地震、洪水、泥石流灾害的抢险,

扑救了119场森林火灾。

这些经历并没有让我变得更勇敢,反而让我感到脆弱和渺小。